難得的久待家鄉,突然發現自己幾年來一些想法與心境上的轉變,明瞭許多現象、時期都只是一段過渡期,想起常跟學生說的:[ 有些音只是經過,有些樂段只是過門,重點是要去你要到的地方,” 主題 ”才是該強調的東西] 久了,學生們懂得判別結構樂段,知道哪些只是過渡。
然而,人生當下,有時我們知道自己正值一段過渡,有時卻過了才明瞭前面走的只是個經過;一樣的是:模進超過三次總顯蠢,除非方向明瞭,堆積的是一個極大高潮;過門之後我們到的,是一段穩定期,亦或一個全新的開始。
作曲家給我們指示,和聲帶領我們方向,但人生無法清楚的踩著和聲,也無法知道到減七之後迎來的是更詭譎的和聲,還是慣例的馬上解決,抑或無止盡的延遲?可以確定的是,解決之後前面的等待太過值得,扭曲的不協和突顯解決的甘美,喚醒感官的無疑是那緊張多變的和聲。
或許老天也給我們和聲,只是,是定律還是創新,我們不一定看的懂。
三十歲之後,像是剛結束反覆記號進入發展部,以前的所學就是呈示部裡給的動機,我們有多少工具,該如何運用前面的動機素材去創新、去做多彩的變化與紛飛? 要用幾年去經營發展部,想寫一部規矩的海頓前期小品,還是不停轉調轉到撕裂,轉到天邊的後期浪漫作品?
有趣的是,後面的發展一樣有著前面的牽動,恍然前面早就暗示,是呼應,也可能是顛覆;可能只有一段簡短尾奏,也有可能花了一大篇幅停留在五級,或者先到了六級不想結束,多四小節再回到一級。不管如何,我們最終總是會想回歸,回到再現、回到主調、回到家。
當然,人生不是考試,我們也可以轉到一半就回家,也有可能寫到最精采的華彩樂段就成了一部「未完成」。
那如果人生是首賦格,又該是幾聲部作品?我們的對題在哪裡?終止式所區分的段落、調性的走向是否也只是遊走於屬調、關係調般純粹?
完完全全的音樂如人生,前人早就洞悉
Jesus Christ !!
蔡老師說了鼻子永遠不會變長的話,就是學音樂有多美好,數不盡的啟發。
晚安,from 員林,2014農曆年。